【雨双】混乱关系

他们在天台上接过许多个吻。


徐无双也不知道这段关系究竟是如何发展起来的。这无关欲望,无关心软,无关爱情,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然而徐无双像是心知肚明,又像是毫不知情,纵容着,无谓着,任凭王大雨一下又一下地啃着他的唇。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天台从徐无双独自一个人容纳灵魂的容器,变成了两个人相互舔舐伤口和治疗的诊所。他们没有约定俗成的固定时间,也没有纷繁复杂的规规矩矩。什么时候王大雨想要了,徐无双就给。王大雨会在开会时偷偷将手伸过去,攥住徐无双的,小心翼翼地把那只和自己比起来稍显粗糙的手握在手心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摩挲,然后伸出手指,在徐无双手心里写字似的画,但徐无双知道,这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暗示——暗示王大雨今晚想要了,晚上先去天台。


徐无双失笑。两人几乎每晚都去天台,这暗号倒跟个摆设似的,有没有都一样。


到达天台后两人都心照不宣,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块吹了会儿风。他们都未曾尝试过问对方,为什么就允许了、搞上了、接吻了,是不是对于对方有那么一点喜欢,这段关系,这些吻,究竟是个什么性质。没人去点破,也没人想打破这段诡异的平衡。


绥城的夜景向来是烙在徐无双心里的一块疤。以前无数个独自看夜景的时刻将这个画面深深刻进了徐无双的脑海里,晚上最常见的灯光是哪种颜色,最高的那栋楼在离自己大概多少米处,左边是一幅什么构图的画面,右边的楼又是如何排列,这些陪伴在徐无双身边无数个日夜的夜景,让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霓虹灯光的闪烁。


周围都是清冷的蓝色调,映射在他们身上,好像也将他们拖入了那个有着晕染效果的氛围。王大雨还是那件白衬衫加米黄色外套,淡色衣着,灯光轻轻松松给他镀了一层蓝色光晕。他好像一点都不怕冷,穿得明明很薄,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温度似的,依旧直挺挺地站在徐无双身边,偏过头来看徐无双,好像在期待些什么。徐无双也没让他那些期待落空,勾着人的领带就亲了上去。


在这方面一直都是年长者掌握着主动权。虽然明面上表达想要亲吻的一直都是王大雨,但其实徐无双也依赖着这个,有时也会沉浸在说不清的意乱情迷里,他经常会想,这种行为是不是让上下属关系变了质,哪有师父跟徒弟明明只是正常的师徒关系却经常接吻的。接吻就算了,可还是在两个人都清醒的状态下,没表白,没剖心,甚至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就那么胡乱地吻在了一起,更别提这种不清不楚的往来持续了这么久还没断。徐无双就是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王大雨又是怎么了。


他钩住王大雨的领带,看见小孩眼里闪烁,亮亮的,那么瞧着徐无双,倒让徐无双挺受用,拉着领带就亲了上去。王大雨的呼吸温热,吐息之间像在拉小提琴,一下又一下地扫着徐无双的面颊。后来小孩反客为主,欺身而上,含着徐无双的唇,小心翼翼地咬着,又伸舌头,捧着徐无双的脸,想要索取更多。


要不是徐无双及时将人推开,王大雨可能会忘乎所以,以至于不再停下。每次都是这样,王大雨总是贪婪地掠夺,过于沉浸,而徐无双把握分寸,适可而止,总是先一步将王大雨唤醒。即使还想要,也只能等到明天的晚上。王大雨可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夜晚。


回宿舍之后的时间对于王大雨来说是空虚的。徐无双顾虑得多,他又何尝不是。愣愣地盯着床铺上方的板子,王大雨知道此时此刻最好不要说话,否则扰了徐无双的清梦,他指不定会生气。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王大雨的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熟悉的触感,滚烫的温度,几乎令他上了瘾,为什么只有那个时间可以,为什么就算可以了也不让他深入下去,为什么不能顺应自己所想的那样,吻到不想再吻为止,为什么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束缚着人本能的欲望。又或者说,只有自己有欲望,徐无双没有,同意让自己吻他只是在哄小孩子过家家,一旦涉及更多,就不再被允许了。


于是王大雨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面,依旧是直勾勾地盯着床板,止不住地发问:“徐队,我们......算是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认真一次,用着十足十的询问语气,却被徐无双毫不留情地给挡了回来:“还能是什么关系?你想要什么关系?已经熄灯了,睡觉。”


这段关系又是从什么时候结束的,王大雨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从自己和唐芷心走得越来越近后,徐无双开始有意避嫌了。有一次开会时,王大雨的手探过去,在桌子底下握住徐无双的,刚想把他的手牵到这边来,却发现徐无双的手紧握着,自己向来一捞就过来的手这回怎么都捞不过来了。他看向徐无双,见徐无双笑着,笑得十分温柔,却闭上了眼,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原来之前一直都是徐无双在纵容,他要是不想,谁都撼不动他,谁都无法在他那里讨得一个亲吻。


“为什么?”王大雨用口型表达,吐着气声,问。


徐无双拍了拍他的手,故作批评似的说道:“在开会呢,别分神。”


到底哪里变了。王大雨想不明白。明明是平时的相处方式,王大雨却总觉得什么变了。独自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徐无双一直没来,王大雨本该猜到的,却不甘心,不相信。明明以前就是这么个相处方式,现在只不过是断掉了一层本就不该存在的混乱关系,怎么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剜去了一块。


吹了一会儿冷风,王大雨清醒了许多,就那么回到了宿舍。徐无双刚换好了衣服,整理一下衬衣上的褶皱,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床边,明知故问:“刚刚去天台了?”


王大雨闷闷地嗯了一句。


徐无双没说什么类似于“那段关系结束了”这样的话,也没有直接地正面地说过去那一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是稀松平常地说:“以后别再去天台了,你那身板不禁冻。”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异常,就像是父母嘱咐自己的孩子不要到处乱跑小心受伤那样,只剩下了关心,没有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徐无双本以为宿舍里的那句话已经很清楚了,能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一切后患都杜绝,却没想到第二天的一场小会,王大雨还是大着胆子把手伸了过来,堪堪裹住徐无双的那只。徐无双看着他,询问之意不言而喻。但王大雨什么都没说,只是揉了揉徐无双的手,仿佛在给人做按摩。徐无双想看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放松了自己,任人揉圆搓扁,不料却被那小孩摊开了手心,一遍又一遍地画着什么,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痒。


和之前许多次的一样,徐无双记得这个。不是在画图案,这次细细感知之后徐无双明白了——有笔顺,有结构,固定的,是在写字。原来之前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这不仅仅是暗示,也是在表达着什么,可太模糊了,没有字迹,写到下一笔就忘了上一笔是什么、在哪里。徐无双只能根据中间稍长的停顿猜出这是三个不同的字。


王大雨也有耐心,能看出徐无双没分辨出来,于是一直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书写着,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告诉徐无双,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在赌。


直到他看见徐无双笑了,眼里装满了情绪,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最终还是说出来了一句“小屁孩”。


王大雨知道自己赌对了。


徐无双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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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摸鱼产物,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些什么。脑子不清醒.jpg


可以猜一猜那三个字是什么(明知故问)


彩蛋是后记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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